【灰夜久】一日

• 灰羽列夫×夜久卫辅。

• 原作背景，大学时期，已交往前提，私设很多。

 

跟我谈谈琐屑吧，跟我谈谈永恒。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Г. В. 伊万诺夫

 

        08：12

        金曜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时间很充裕。”坐上自行车后座之前，夜久瞪着灰羽，警告道，“列夫，不要骑得那么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灰羽握着车把，转过头来回答：“明白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答应得倒是快——夜久在心里说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答应是答应、做是做，永远向上的年轻人绝不会放弃化身疾风的机会。坐在灰羽的自行车上，夜久从来看不见前方路况，只有路旁的街景与行人从身边匆匆掠过。八点多的晨风还没来得及被东京的喧哗与寂寞污染，犹自带着扑面而来的鲜活气与青春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说起来，之前收到录取通知的时候我还在开心又可以见到夜久前辈了，谁知道我们两个的学部居然不在同一个校区！”灰羽的声音被风送到夜久耳边。

        夜久笑着拍了一下灰羽的后背：“谁让你来之前也不想着找我问问！不过校区之间也就隔两条街而已，就你这骑车的速度一会儿就到了。”灰羽就把这话当做是夸赞，心满意足地接受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-

        10：30

        “Ne——ko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与灰羽这条消息一同发来的还有一张照片，教学主楼旁边的草丛里，趴着一只银灰色毛发的猫，正用一对绿色的眼瞪着镜头。它身上还挂着树叶和草屑，不知道刚刚是去哪儿打了个滚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校区有很多不同，包括结构、设施什么的，也包括灰羽所在的东校区里养的猫很多而这边却什么也没有——猫本身是流浪猫，后来校方觉得要是任它们自由发展，反倒会有害校园生态，就建立了相关的组织负责照顾它们。不过课程安排的时间表是相同的，这会儿两人都是刚刚下课的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和你很像哦。”夜久回复道，随后把照片存进了专门的相册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灰羽没有很快回复，夜久知道他正走在从这栋楼到那栋楼的路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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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12：17

        大概是时间不凑巧，学食今天排了长队，这里有它所特有的热闹。

        夜久有些轻微的烦躁，课业、兼职、生活，你挨我挤地排着，压在同一根弦上。他转头想要望向窗外——学食二层应该可以看到天空，或者更远处的楼群。但眼前攒动的人头遮挡了视线，玻璃也是模糊的，大概是被人们呼出的热气或者带油的指印弄成了这样，阳光穿过，化成白花花耀眼的一片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在有咖喱块这一发明的存在，保证了咖喱饭基本合格的一致味道，淡淡的辛辣重新唤醒了夜久的精神。

        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振动着亮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下午一起自习吧！”是灰羽发来的消息。夜久一边回复着，一边不自觉地笑起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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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14：45

        一杯冰咖啡和一杯热咖啡，夜久把它们并排放在桌上，打开笔记本电脑整理今天的课程笔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夜久前辈，久等了。”灰羽摘下斜挎的书包，坐在夜久旁边的位置上，额头还带着午后骑车时滋生的薄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辛苦啦。”夜久把冰咖啡推到他面前，“要谢谢它帮我的那杯降温，现在差不多也不烫嘴了。”纸杯从桌上划过的轨迹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水痕，蒸发得很慢，灰羽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用手臂抹了一把。

        建筑拐角处背阴面的窗边座位，不受暑热与阳光的烘烤，连玻璃的温度都还很清凉。窗外阴影里的绿树竟显得蓝汪汪的，不远处的楼宇被金光斜斜地切成了两截。西校区咖啡厅里的冷气开得温度刚好，于是外界的一切躁郁都与他们无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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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20：30

        灰羽从体育馆出来的时候天早就黑了，刚冲过澡的年轻身体察觉不到一晚上的训练带来的疲惫。洗发水的香味被夜风吹散，他抬头看着东京的天幕上少有的几颗星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好啊。”每当这个时间他总会突然奇异地产生这样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因为最近他格外喜欢夜晚吧？骑车从狭窄的自行车道穿过的时候，周围是飞驰而后的路灯与车灯，像穿过同样狭窄的人生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回到家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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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 22：23

        夜久从打工的事务所回到家的时候，灰羽正窝在沙发上看书，只留给了夜久一个头顶，银色短发像是刚洗过吹干不久，格外柔软清爽，搭在酒红色的靠垫上。听到声音，灰羽把书撂在一边，除了极热切的“欢迎回家”之外，还附赠了一个拥抱。夜久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好，就被埋入了这只带着俄国血统的大猫的胸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放开啦列夫，我脸上都是灰。”夜久推他，一边拒绝着一边却在想，确实洗过澡了——闻得出来。从事务所到家的路上近期都在施工，一起风就总是吹得人满头灰，有意要为无辜的行人们增添几分字面意义上的风尘仆仆，不知道要修到什么时候，或许下次可以换一条路。

        灰羽从来不介意夜久诸如此类的拒绝，只是笑道：“今天也辛苦啦，夜久前辈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人腿挨着腿坐在茶几边的长绒地毯上，分食一份夜久顺路买回来的豆腐皮寿司，配两杯学校商店里常年畅销的果粒酸奶，在冰箱里只冷藏了一个多小时，还不算很凉。面前的电视机里是重播的排球赛，不过这个时候是成串的广告——这个电视台总是以一种“广告之间插播比赛”的频率令人发指地维持着运营。他俩顾不上用嘴吐槽，一边吃一边用眼神交流着：“果然！又来了！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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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22：58

        灰羽有点说不出来是担忧还是激动地，看着夜久洗完澡后还没吹干头发就在沙发上睡着了。他轻手轻脚地蹭过去，拎着从电视机旁边接过来的电源插板和吹风机，比划了一下——很好，不需要搬动或者叫醒什么的，站在沙发后面就可以帮夜久前辈吹头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一按开关就按到了最高档，热风呼地吹出去倒被吓了一跳，急忙调到最小风，但夜久后脑勺的湿发已经有一撮被吹得倒向前去了。灰羽一边摇晃着手腕改变吹风的角度和位置，一边探过头来偷看夜久的脸，见到平静的睡容才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吹到发尾的时候灰羽把搭在夜久脖子上的毛巾拎起来，暖风从毛巾与脖颈的夹缝中转了一圈，像是裹挟着对方令人眷恋般的气息似的又迎面而来，滑过灰羽的鼻尖。他顿了顿，举着吹风机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没问题的吧？没问题的。——毫无意义的自问自答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干脆拿开毛巾，在夜久湿漉漉的颈上吻了一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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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23：30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，晚安啦。”夜久揉了揉灰羽的头顶。他家的大猫的手感一向很好，不过大概只有像这样面对面躺在床上的时候，他才能揉得毫不费力。

        灰羽纤长的胳膊搭在被子下夜久的身上，眼睛已经闭上了，嘴里还絮絮念叨着：“冰箱里的吃的快要没有了，什么时候夜久前辈和我一起去一次超市吧；下周专业课又要考试了，可是很快还有比赛要比；学食新推出的炒饭居然很好吃……”话题天南海北地毫无关联。

        夜久踢了他一脚：“快睡！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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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7：20

        手机上早已开到最大音量的闹钟第三次炸响得义无反顾，振动着几乎要从床头柜上跳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几乎是同时惊醒的，起身下床的动作一气呵成，在开始一早晨的忙乱之前——

        “等等，列夫，”夜久光着上身，走过去按关了灰羽过分吵闹的手机，“今天是星期六好吧！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欸？”灰羽套T恤的动作停住了，愣了一会儿又重新脱掉，蹦回床上，“快乐的周末从睡懒觉开始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夜久抛过去的手机落在灰羽肚子上，打断了他的欢呼。“先给我把闹钟都关掉！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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